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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梦成飞花 于 2021-7-4 23:08 编辑
……至此母亲告诫的坐月子的禁忌安琪都破了,不能哭已经哭过,不能用重力已经用过,那木脚盆装满水要端起来倒,还是挺重的。不能挨着冷的地方,也挨了,七月的天正炎热,床上到处都是热的,只有头顶处的墙壁冷冰冰的靠着挺舒服,抱儿子的时候就爬起来靠着。不能吹风扇已经吹了,脚那头的蚊帐顶上,吊着个小风扇,一天都开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。不能被烟熏已经熏过了,每天换那蜂窝煤炉子那煤烟子直往眼睛里冲,眼泪有一滴掉一滴。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,哪里有资格对生活提要求。能吃饱饭就已经不错了。安琪用啊Q精神宽解自己:比老妈那个时代的人好了不知多少,这样一想瞬间满足。这人哪你要是跟那些整天华服香车,挥金如土,有人呵护备至的人比,会觉得生不如死,如果和那些比自己更加艰辛的人比,会找到人上人的感觉。安琪就这样想:看三姐漂漂亮亮的人嫁个坏脾气的还要挨打受气,还挺自信的觉得他王文肯定不敢打人,要是他敢打自己“哼哼”莫怪自己不客气。
……一个人带着娃过了半个月,这天老天爷不知道被谁惹了,下起了雨,哗啦哗啦的还伴着电闪雷鸣,听隔壁的人在说是几号台风来了。一时间小小的出租屋沉浸在风雨飘摇中,缺乏安全感的安琪心里有些害怕,紧紧抱着儿子卷缩在床上。寒意袭来,通体发冷。因为夏天,床上就扔着一床旧被单,拿过来把头和脚一起盖住还是冷,手心脚心如针扎,牙齿控制不住的磕巴着。此时此刻好需要一床棉被哦,可惜的是家里棉被挂在墙上的框里,一个人在屋头,哪里有人管。听见隔壁房东家里有人说话,安琪尝试着喊:有没得人,有没得人。房东听见了,在门口问:有什么事,你老公呢,没在家吗?安琪瑟瑟发抖的说:好冷哦,好冷哦,给我拿个棉被嘛。潮汕人有忌讳,不能进月母子的门,看到这个情况,没办法还是跨进屋取了棉被丢上床。
……安琪赶紧打开盖在身上,可是儿子不干了,挨在身边盖上棉被,小家伙开始又哭又闹,安琪想起自己盖这么厚儿子可能会热,把棉被拿开,自己紧紧裹着。心想这一下遭了,肯定是得了母亲说的月子病,以后这身体不知道好不好得了。又自我安慰,管她的,自己才二十岁,隔死还远得很,就算只活五十岁都还有三十年。
……过了好一阵,不冷了,开始发热,安琪把棉被蹬开,把薄被单都摔开,还是热,把小电扇打开吹着,还是热。已经中午,饭还没有煮,肚子也饿了。儿子都哭了几次要吃奶,好想天上掉下个人来哦,平时那么多亲戚老乡,这个时候来一个也好嘛。也还心想事成,正处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况时,大表姐的儿子“端”来了,他在门口叫:表姑,表姑,你吃饭没有。听见有人来安琪如同见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,带着感谢上天的心情说:没有,你给我煮一碗醪糟蛋嘛。没有醪糟,只有红糖水卧了两个鸡蛋,端煮好端进屋,安琪已经经过了两轮冷热交替,浑身软绵绵的,坚持着爬起来吃下去,感觉精神了一点。让端带话给王文:叫你表姑爷回来,我生病了,发冷发热的。
……吃了两个鸡蛋熬到下午四五点,王文接到口信回来了,回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,面无表情的问:怎么了哦?我活路都没有做完。安琪哑着声音说:你去给我包点药嘛,今天肯定感冒了,发冷发热的。王文转身出去,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,把一个小塑料袋丢在床头,里面有六包两天的药片。倒了开水让安琪把药吃了,就没有一句关心体贴的话。吃了晚饭还出去串了两个小时的门才回来。安琪已习惯了,这个人就是这样,不象二哥那样能说会道,会哄人开心,已经选择了只有将就过下去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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