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吆黑鸭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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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0:54:35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 阅读模式 | 来自四川
本帖最后由 十八爷 于 2021-6-28 10:57 编辑

赶场天1.jpg

       丰乐场是有名的尿包场,每逢当场天,什么货物都有人卖,什么货物都有人买。大到畜耕农具,小到菜叶粗糠。那是人潮拥挤,一片嘲杂,又闹热又兴旺。

       大嫂站在街沿上,很优美地弯过手去压压螺髻理理铜簪,洗旧泛白的英丹布满襟短衫,开叉的布钮上露一角浅粉色的手绢儿。染着浅蓝色的粗布围腰上,绣一幅金锁莲枝图。大圆口平底布鞋,把那千层底毛边儿修剪得整整齐齐。面前蹲着个反底扣地的、丈夫为她精编的、九道箍的细篾丝儿小背篓,小背篓里有个小布包,小布包里有几斤大麦,几斤大麦小心地拢住几个鸡蛋,就着地摊儿摆卖。包着土白布头帕的黑汉子大哥,嘴里含着燃了叶子烟的竹筒杆杆,鼓起腮帮子,尽力地抿着口水,吧嗒吧嗒地、看似很过瘾地吮吸着土雷管儿似的叶子烟。一身旧裤褂洗得干干净净,格外精神。老一辈说的,看你婆娘行不行,就看你穿得干净不干净。

     对面是丰乐食品站的肉摊子,脏兮兮的肉案桌,木腿粗大,木板厚实,死皮赖脸地趴在屠宰场的大门前,满身是长年累月被刀砍切的累累疤痕。摆在案板上的,是被切割成几段的半边猪肉,红里泛白的瘦肉薄薄地铺在二指厚的白膘上,很显然这头猪不够肥大,还没有尝过“饲料”的味道,就要去“肚家坝”观光旅游了。肉案前少有人光顾,老百姓无肉票无余钱,有钱有肉票的人只占极少数,这猪肉虽然很紧俏,但生意并不红火。

       任家湾染坊门市的生意格外的好,染衣服的,染坯布的,染粗麻布的,染粗麻布印花的,染被套的,染被套印花的,收货发货,伙计们忙得不亦乐乎。

       从染坊门市望去,一溜儿的煤炭挑子。每到冬季,这半截街的这半边都是卖煤炭的。买煤炭的人走来荡去,总挑剔地说煤炭有石矸子、有石夹子,或是说煤炭硬了,面面粒儿多了。卖煤炭的人不管那么多,把好点儿的煤炭捏在手里,夸这煤炭起火快,熬头好,块头儿均匀,少一厘都不得卖。扒弄煤炭糊黑了的手,有意无意间揩一下被寒风撵出来的清鼻涕,不经意中给自己画个花猫脸儿,顾不得这些,只管讨价还价,就是想多熬个几厘汗水钱。尽管双方僵持不让,价钱一厘一厘地讲来讲去,最后买卖都要成交。

     那时国营的曾家沟大拱门煤矿和求精煤矿,他们生产的煤炭是凭票供应的,每家每户每月60斤。那煤炭证儿是张厚卡片,农户当月买走60斤煤炭后,就用圆珠笔在月份栏里勾一个勾儿。不知那位大爷最先破解奥妙,把那煤炭证儿卷起来,用圆珠笔勾过的一格放在开水里一烫,那个勾勾儿就没了。所以,一张煤炭证被烫得皱巴巴的反复用。大部分城镇居民和食堂、食店都靠买煤炭烧。还有那工干家属,一是缺劳力,二是舍不得下苦力,光靠那几捆茅草几把秸秆是不够烧的,也都得靠买煤炭烧。冬天农闲,农民们可以不用请假,去曾家沟山上开办的副业煤厂里,挑回个百来斤连槽煤炭,选出块状的、大点儿的凑集起来,大把的煤炭面面,和了黄泥巴做成炭圆儿自己烧。选存起来的块煤就挑去丰乐场街上卖,好的,块大的煤炭能卖到五、六分钱一斤,一般的只能卖三、四分钱一斤,也有一分二分钱一斤的。当时丰乐场卖煤炭创纪录的,是盐井坡坎上一张姓大哥,从曾家沟水码门不用炭篓只用箩夹挑回来的单个重七十多斤的,卖价高达七分钱一斤的两块大煤炭。人们笑说这两个煤炭要把火炉都烧跨,那是夸煤炭好。

挑煤炭.jpg

       挑煤炭卖的人那是迫不得已,非常的不容易。那时生活困难,去曾家沟挑煤炭,路远,体力活儿,大娘大嫂们心疼男人,无论怎样都要苕哇菜的弄碗干饭,下午还要连送饭带接炭去河边等男人回来。有时上山挑不到煤炭空手回来,无奈,大娘大嫂们也都不埋怨,也都不发脾气,接了男人一路回家。

     曾家沟的副业煤厂,要数水码门厂的炭泡松亮色有卖像,滚子厂的炭比较硬性,但很熬火。白腊坪田坝儿厂的煤炭油性重,很好烧,有个雅号叫“滑滑炭”,只是山高路远,少有人去光顾。曾家沟属华蓥山南麓,山上缺水少田,基本上是不产水稻的。于是,煤厂里的拖手们、挝匠们老早就懂得利用职务之便,伙同窑管事,把好煤炭留在矿下堆积起来,再联系乡下农户,以每斤大米一毛三分八的国家牌价,十五斤至二十斤大米换个好煤炭拖,每个煤炭拖重约五、六百斤,每百斤煤炭定价五毛钱,各算各的价。一些农户勒紧裤腰带,吃糠咽菜,很愿意节省下大米来,托人拿去换点儿好煤炭卖几个打杂钱。也就相当于当时用自家的大米去粮站换粮票,再把粮票卖了,从中牟利几分差价来称盐打油零用。那时三汇街上的汪家林巴就是买卖票证的黑市,黑市就是不能公开交易,说是搞投机倒把,违法的。所以用米换煤炭卖,赚点儿劳力钱,显得心安理得不担风险。也有一些体力好的,先上山挑一转力子去老码头,约十五里路程,每百斤力资七至八毛钱,再返回厂里挑炭回家。也有极少数人用挑力子的钱,在老河沟食店里喝二两老白干,喫碗小面,常被人们戏之为“磨骨头养肠子”,更有甚者说那是“磨牛骨头养狗肠子”。曾家沟山上往河边运煤炭,还真有“磨牛骨头”的,那是当地生产队集体组织的驼牛队,牛蹄子上套了草鞋,牛颈坎上挂个铜响铃,一步一叮咚。两个竹篓子装满了煤炭套在木架上。后来人们有开玩笑的,说你扒在他肩头上是把他当搁牛架子了,那就是说的这驼牛背上那个木架子。吆驼牛的人挑个五、六十斤的轻松担子,手里握着鞭子,懒踏懒踏地跟在驼牛后面,人们也有开玩笑的,催你走快点儿,就说是像吆驼牛一样。

驮牛.jpg

       每到农闲季节,牵线子的人涌向曾家沟,这群人有个名儿,叫作“吆黑鸭儿”的,就像现在说的“打工”的一样,也是有名有份的儿正儿八经的。有一部分人是去挑力子的,一天可以跑三、四转儿,挣个二、三元钱,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啊。上山挑煤炭的人都有个基本规律,从煤炭厂里一肩到老河沟,那是顺脚路,大多要在这里打幺台。因为早起上山,在厂里一般是五个人合买一个煤拖,等煤炭拖出来,大家一起动手,选去那些不能烧的石夹子,大小好孬,搭配均匀,分成五份,再抽签定位,各自装框。走到老河沟,一般是上午十一点钟以后了。稍事休息,吃点儿东西,一肩路到大磨垭的黄葛树下歇歇气,力气好的就一肩拉到鹞子寨垭口。

        鹞子寨是巴河下游门户,一座大山梁几乎就一块大石头,人工凿出的路梯一溜到底,一辈又一辈挑煤炭的人们,用脚板儿把石梯子打磨得楞角全无,踩低的路面光洁圆润。鹞子寨名不虚传,形神兼之,悬崖峭壁上有个鹞子洞,黑乎乎的深不见底。黑压压的盐老鼠儿一群一群的飞进飞出。那洞里乱腾枝桠上挂着些小孩衣帽布片之类的,说是鹞子偷来的。那鹞子抓小鸡是常有的事,我们叫“乓头鹞儿”,当它往下俯冲时,老母鸡发出尖声警告,小鸡仔们慌慌张张地躲进老母鸡的翅膀底下,老母鸡脖子上的毛竖立起来,咯咯的怒叫着,勇敢地护着小鸡仔儿,母爱的本性显露无遗。大人小孩们“得儿哦嗬,得儿哦嗬”的齐声吆喝,驱赶那乓头鹞。传说有人用烟火熏那鹞子洞,这头烟子进去,也不知从哪里溜走了。也有人备了绳索要进洞里看个究竟,说是到了半中腰,只见绳索细如麻丝,晃之欲断,吓得不敢停留,赶紧回撤。

三汇鹞子寨.jpg

       传说鹞子寨的大石头里有个金库,金库的钥匙就是居住在鹞子寨坡坡下的单身的驼背老头儿。
鹞子寨脚下是下码头,往上二、三里水路就是上码头也叫老码头。上码头是文崇供销社经营的煤炭转运基地,也就是挑力子的人们过秤结账的地方,煤炭用木船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往各地,煤炭来源是曾家沟山上的副业厂。下码头是曾家沟国营煤矿的煤炭转运基地,有一条轻便轨道,用电瓶车拉着组合煤车,押车的人手摇铃铛。也有用人工押运单车到鹞子寨的,押车的人一路吹着口哨。煤炭车到了鹞子寨,停靠在下河的缆车道口,缆车口到下码头河边坡陡路长,大约分中地段有个石墙围起来的煤库,煤车从缆车口半机械化把煤车翻转,煤炭顺势碰碰撞撞滑落到煤库里。从煤库到河边是陡峭而光滑的、像两条大姑娘辫子一样的鸭脚板车人工滑道,拉鸭脚板车的青壮汉子,把竹篾编制的筐子放在煤库外的手动控制出口,装了满筐煤炭,用劳力和技巧掌控鸭脚板车,时不时地用竹筒里的水滴在滑道上,鸭脚板车到了河边,卸了煤炭,由另一批下力的人把煤炭搬运到船上,拉鸭脚板车的汉子顾不得休息,挥挥衣袖擦擦汗水,用肩膀扛起鸭脚板车车架和竹筐,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煤库、河边之间,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。被搬运到船上的煤炭,用汽划子拉了拖驳船队,从水路运往外地。

运煤.jpg

       下码头也是个重要渡口,挑煤炭的人从这里过河,连人带煤炭挑子二分钱。从这里赶船到草盘石,大约三里水路,连人带煤炭挑子收五分钱。当然,也有木船一路前行,到毛滩坨到三岔溪的。

       有那路远的,如营山老林场的,贵福的涌兴的,他们都带有干粮,或是菜饭团子,有的就在曾家沟炼焦窑上烤火热饭过夜,也有在煤炭厂里值班火炉边烤火热饭过夜,也有在附近农家花五毛钱住宿一宵的。

     挑担子有挑磨磨肩和挑拗肩的,有挑硬箩夹和软箩夹的。大部份都挑磨磨肩,也叫平肩,换肩方便。长期挑担子的人,扁担在肩膀上挪来挪去,肩背上的肉磨得厚而隆起,人们开玩笑说那是个“汗包”,因为汗包是牛肩背那个搭枷担而隆起的驼峰叫汗包。挑拗肩的扁担较长,担子较重。扁担约五分之一的地方有个乳头钉,那是用来靠打杵的,前面的筐绳偏短,要翘起,载货量要轻些儿。后面的筐绳要长,落地漏风即可,这样省力。挑拗肩的人一只手抓住扁担前方,另一只手拿根杵子从肩上拗起扁担后半段,慢悠慢悠的,哼呀哼呀的缓步而行。累了时,用杵子打住扁担,歇口气,换个肩,再慢悠慢悠的,哼呀哼呀的缓步而行。人们都说扁担无毛,当穿皮袍。尽管天寒地冻打霜落雪,扁担上肩,几分钟就叫你气喘嘘嘘,满头大汗。挑担子的人,最爱惜自己的扁担,随时都拿在手里或坐在屁股底下。祖上传下来的规矩,女人是不可以跨过扁担的,抬工用的杠子也一样,女人跨过的扁担或杠子上了男人的肩膀,说是要长什么“骚胯疮”,当然这没有什么科学依据,也没有人试验过,纯属无稽之谈。但是为了尊重别人,出于礼貌,也应该注意这些细节。

       当年在曾家沟有个长期吆黑鸭儿的,是个停课在家待业的大学生,三汇镇人。浓眉大眼,体格魁梧,络腮胡子,卷起的裤脚露出的白腿肚上,是让人羡慕的、张扬雄性的、浓黑而粗梗的汗毛。他是挑拗肩的,一般百四、五十斤的担子,现在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了。还有一个叫张先贵的三汇镇人,人们都叫他“张跛儿”,是卖凉水的,井水兑糖精,一分钱一杯,加薄荷二分钱一杯。凉水摊摆在熊家店子路边,这也是当年从曾家沟到炭码头少有的风景了。

     在大磨垭的黄葛树下有个小草棚棚,高粱杆儿夹的壁子,草编的门帘子。住在里面的,据说是一位国民党军官的遗孀,约50来岁,来自精神和物资的双重折磨,仅管头发散乱、衣衫烂陋、面容焦悴,仅管皮肤有病态的菜色、腰身有病态的细弱,但仍不失当年风韵,十足一个美人胚子,人们都叫她“疯子婆娘”。又一次,不知是哪位憨包大爷内急,只把那草棚当茅棚,拉开裤裆就朝那草帘子门逢里唰唰一阵扫射。无巧不成书,被这憨包大爷扫中的,恰恰就是那疯子婆娘脏兮兮的、补了又补、疤上重疤的厚棉布裤裆。疯子婆娘正兀立发呆呢,突感下部微热,一股刺鼻的红苕尿骚味儿。透过那草帘子门缝,疯子婆娘已看的明白,心说是哪个王八羔子,大清早的,敢在老娘跟前摆弄个乌龟头儿。说时迟,那时快,一把揪住那憨包大爷命根儿,顺势挤出草门,狠狠地又吼又闹,又闹又跳,说“这狗东西欺负我,不给钱就想跑”。引来很多吆黑鸭儿的人围在那里看闹热,疯子婆娘一手拽住那憨包大爷命根儿,一手牵起自家裤裆,说“这狗东西搞了我,不给钱就想走,看我裤裆还湿着呢”。憨包大爷在一阵臭骂喝斥声中,臊的无地自容,不得不拿出挑煤炭的本钱丢给疯子婆娘做个了结,愤而悻悻上路,看那样儿得先挑一转力子,再用挑力子的钱买煤炭挑回家去向老婆交差了。

       那副业小煤矿挖煤的和拖煤的工人都很辛苦,用粗麻布缝的背心短裤,在污水里染了个免费的乌拉里泡花花儿。那宽松的粗麻布短裤拉起来在肚皮上一折叠,用个篾条签签一撇,这就是今天可以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、正宗的“窑裤儿”。他们有的光着上半身,都穿着半统水靴。条件好的小煤厂用竹块夹几节电池照个小灯泡,矿井铺设了钢轨路,用竹筐装满煤炭,放在四轮拖架上趴着腰拖出来。条件差的,头上用个一握拳大的土陶壶儿灌了桐油,壶儿嘴嘴点燃用白棉纱线做的捻子,也用竹块儿夹牢油壶耳子,竹块撇在裹紧的头帕上,灯光昏暗,桐油烟味直呛鼻孔,常被人们挖苦为“鸡巴上撇亮油壶儿”。他们把煤筐套根绳子挂在肩膀上,趴在泥泞的坑道上一步一步把煤炭拉出来,其辛苦艰难可想而知。

拉煤.jpg

     吆黑鸭儿的队伍蔚为壮观,少说也有千把几百人,一小部份从板板桥分流到三汇方向,大半是丰乐场这边的。浓霜薄雾的冬晨,或成群结队的,或三三两两散开单行的,把个扁担拗起箩夹,约20度角掐在肩上,双手对插在袖筒里,不用问,那是吆黑鸭儿的。有认识你的他会问“吆黑鸭儿,去不去”?曾家沟那条路上,很少有女人挑煤炭,却有为数不少的五十几岁、六十几岁的老人上山吆黑鸭儿。在乡下,五、六十岁的男人是生命的黄金期,他们经验丰富,体力旺盛,怀有“栽花不栽刺”的好善美德,在路上常常帮一帮他们眼中的“嫩条条娃儿”,帮你运一肩,或帮你带一个煤块。可能你没有挑过担子,你感觉不到人在挑累了的时候,有人帮你拿掉一斤两斤,那是要轻松多多多多呀。每当到了鹞子寨垭口,这里歇气时间较长,大爷们就卷起一根叶子烟,裤腰带上摘下火镰袋子,取出火石、镰刀、纸媒子,左手握紧开了新口的、有锋边的半搭火石,把燃了火痕的纸媒子头靠紧火石,右手持镰刀,噼啪噼啪地劈砍几次,那镰刀劈砍火石产生的火花儿落在纸媒子上,再撮口吹几吹,一缕青烟儿冒起,吸燃了叶子烟,顿时忘了疲劳,很悠闲地、很过瘾地抽起来。这叶子烟在乡下可是个香饽饽,有个雅号叫“泥鳅黄”,说是“泥鳅黄、两头尖,支人待客它在先”。又说“铜烧心、铁烧肺,竹筒筒抽起硬是对”。乡下男人几乎都抽叶子烟,不管是有客来,不管是有请手艺人还是请劳动力,或者是劳累解乏,或者是打个堆儿聊个天儿,都离不开叶子烟。“吸烟有害健康”是后来的事,不过就我个人的喜好而言,还是不抽烟的好,不信,你看那大叔大爷们,抽烟时吐的那一大滩一大滩的白泡子口水,你看那大叔大爷们,抽烟时留在衣襟上的,留在被套上的,被烧得乌黑巴焦的烂孔孔。

     到了八十年代中期,基本上结束了“吆黑鸭儿”时代,体制改革,政策放宽,那好煤炭大车大车地拉进了丰乐场,虽然价格见天疯涨,但毕竟方便多多,不用肩挑背磨,不用再去走曾家沟那条山路了。

2013-1-10


车.jpg

01.《泥爪微痕》.jpg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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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言九派、我自三无
发表于 2021-6-28 11:09:03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保加利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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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1:39:11  来自手机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广东
对那个历史那么熟悉,写得不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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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2:36:41  来自手机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广东
写得不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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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3:28:26  来自手机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四川
这是真实的故事!写得真好!那些年的人又累又苦,还没得吃的,也没得穿的,大人脚上穿草鞋,小娃娃都是打赤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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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5:32:03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四川
李洪琼 发表于 2021-6-28 13:28
这是真实的故事!写得真好!那些年的人又累又苦,还没得吃的,也没得穿的,大人脚上穿草鞋,小娃娃都是打赤 ...

是的是的
人言九派、我自三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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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5:33:44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四川
乡音 发表于 2021-6-28 11:39
对那个历史那么熟悉,写得不错!

谢谢鼓励
人言九派、我自三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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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19:58:26  来自手机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四川
啥子时候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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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20:24:06  来自手机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广东
啥子时候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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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6-28 20:37:43  | 显示全部楼层 | 来自四川

这种现象,改革开放以前都是这样,上世纪80年代后期才有所改变。
人言九派、我自三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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