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是美好的。
童年是那么的无忧无虑,那么的天真无邪。儿时哼唱的那些童谣,至今仍朗朗上口,韵味十足。
凭记忆,我抄几段童谣和大家分享,或许可以勾起同龄人的那些童年趣事,从中分享快乐。儿时是口头传唱,难免字句有误,或者版本不同,加之有些方言是用文字表达不出来的,为确保原滋原味,朋友们老乡们慢慢吟诵。
大麦黄,炒面香,抓把炒面吸婆娘。婆娘吸到沟沟里,炒面还在兜兜里。
黄荆棍,顶篮盆,对门哪个妹儿没得男人。黄荆棍,顶簸箕,对门哪个妹儿该我接。
楼上的客,楼脚的客,要听老板办交接。要屙屎,有茅屎,莫待楼上摆摊子。要屙尿,有夜壶,莫待床上画地图。
教你教你就教你,把你夹到裤裆里。三天三夜不改你,瞎(虱)子虼蚤咬死你。
大月亮,走岩上, 哥哥起来学蔑匠。小月亮,走沟底,嫂嫂起来纳鞋底。 婆婆起来蒸糯米. 糯米蒸得喷喷香, 打起锣儿接姑娘, 姑娘接下河, 栽高梁. 高梁不结籽, 栽茄子, 茄子不开花. 栽冬瓜, 冬瓜不长毛, 栽红苕. 红苕不牵藤, 饿死河底两家人。
三十儿晚上大月亮,贼娃子进屋偷水缸。聋子听到水在响,瞎子起来摸棒棒。癞子起来打电棒,跛子起来撵一趟。
张打铁李打铁,打把剪子送姐姐。姐姐送到桥脚歇,桥脚有个乌梢蛇,把我耳朵夹个缺。杀个猪儿补不倒,杀个牛儿补半截。
推磨摇磨,推个磨儿细不过,炕个巴儿香不过。喫半边,留半边,妈妈放到枕头边,耗儿拖到灶门前,猫儿拖到地坝边,鹞儿叼到河那边,得儿啰嗬,得儿啰嗬。
阳雀叫唤李贵阳,有钱莫讨后头娘。前娘杀鸡留鸡腿,后娘杀鸡留鸡肠,抱到柳树哭一场。
说白说白就说白,说起白来了不得。三岁到湖南,四岁到湖北,湖南湖北真闹热。楼上睏瞌睡,伸手摸到天老爷。夜壶炖腊肉,香得过不得。鼎罐煮毛铁,牙齿啃不缺。鸭儿扑过河,淹死七八百。麻雀飞到牛背上,压得气都出不得。掐死个绿蚊子,流了半桶血。灯草做纤索,一天拉到黑。打副铁链子,扯成两半截。
谜语篇
小时候经常猜谜语。
那些谜语不但浅显易懂,而且言语诙谐、粗俗,往往让人忍俊不禁。那时侯我们都是小屁孩,不懂得什么是艺术,什么是欣赏,只觉得好玩。煞有介事地缠着大人猜,少不了在小屁孩堆里显摆显摆,也自有一份乐趣。人们在劳动生活中创造了这些谜语,至今还是符合“雅俗共赏”一词的。
高脚杆,鼓眼睛,白天晚上都在灰头困——火钳。
两条白狗,走到溪口,听到水吼,就往回走——鼻涕。
半岩一个柴,看到又在动,搬又搬不来——牛尾巴。
碗口口那么大,碗口口那么圆,街上买不到,乡里用不完——犁口。
空筒树儿空筒桠,空筒树儿开白花,结黑果,推白面,炕黑巴—--荞子。
远看一扒牛屎,近看一个猴子,我去提他背勾,他来咬我锤子----夜壶。
一个雀儿,爬上桌儿,我去拉他那尾巴,他来咬我那嘴巴——瓢羹。
两口儿一头困,困到困到就发性,发性就叉卡,叉卡就攒劲——筷子。
游戏篇
回忆起儿时做过的那些游戏活动,很有趣味儿很好笑。如走狗卵坨,走山儿,走乓。如丢手绢儿,如跳绳打毽过家家等等,大家都很熟悉,都知道。
藏猫:也叫“躲猫猫”,小时候做得最多的游戏就是躲猫猫。一群小孩儿聚集在一起,其中一个小孩儿弯腰弓背,其余的小孩儿伸出右拳,依次叠放在他背上,那个守窝蒙眼睛的、稍大一点儿的小孩儿,口里唱着“斑斑点点,梅花鲜艳,赛过君子,小人蒙脸”,上下来回数拳头,当最后一个字落到谁,谁就是第一个蒙脸找猫猫的人。小孩儿们四散开去,自找地方隐藏起来,趁找猫猫的不注意就跑回窝里(蒙脸那儿)去,叫“归窝儿”。找猫猫的没有逮到猫儿,又继续玩下一轮,逮到谁谁就该接替蒙脸找猫猫儿了。
老鹰抓鸡:一个小孩儿扮老鹰,一个小孩儿扮母鸡。一群小孩儿拽着母鸡衣襟连成串,躲在母鸡身后。狡猾的老鹰千方百计地要捉小鸡,母鸡张开双手,勇敢地拦截老鹰,保护自己的孩子,一串小孩儿大呼小叫,左摇右摆,欢声叫声不断,不亦乐乎。
打嘣儿:在小院石坝里距石坎儿(阶沿)约4——5米处,用一块小石头支起一块平滑干净的长方形石板儿,约30坡度,是游戏的滑行跑道。参玩儿的小朋友各自准备一枚大铜钱或铜圆,铜元一般直径有3公分或4公分。在没有铜钱或铜圆的时候也可以用自敲自磨的瓦片嘣儿,但道具必须是统一的。规则是用嘣儿边缘敲过石板儿,借那坡度溜滚向前,最顶级的是嘣儿斜立在阶沿石坎儿上,称之为“挂神边儿”,由他最先掷钱儿。掷钱儿就是站直身子不弯腰,瞄准后用自己的嘣儿掷出去敲最近的嘣儿,掷中了就打他一个手板儿,不中就该由他去掷别人了。如果是嘣儿跳起来掷中的,叫“搁二不值钱”,虽打不成手板儿,但可以继续掷。
抱蛋:是我们乡下土话,“抱”就是“孵化”的意思,是男孩子们玩的。随便捡三个砖块石块瓦块都行,放一堆儿,抱蛋的人趴伏在地上,伸直一条右腿作护蛋状。旁边的人声东击西,虚实兼有趁机偷袭抢他的蛋。他伸直的那条右腿就是用来扫荡偷蛋人的。被他扫中,那他就解放了,就该你去抱蛋了。他的蛋被偷光了他就继续趴在那里,接着玩第二轮。
砍叉:有点儿类似于斗草,是背草背篼割草的孩子在野外玩的。找一个发三根枝丫的桐子树枝砍成三角叉,力所能及,摆得越远越好。划一条线,站在线外甩出镰刀砍倒那个叉就赢一把草。
方言篇
方言,顾名思义,地方语言是也。渠县方言,乡味儿十足。说来朗朗上口,独具川东特色。但毕竟是乡言俚语,文字未必能表达完美,也只有谙熟本地方言者自知其音,自明其意,自醉其韵,乐在其中。
土生土长,踩渠县山地之灵气,饮渠县井泉之甘露,上辈言传,乡党渲染,乡音难改。社会在发展,文明在进步,有些土话你不想改也没得地方用了。如洋油洋碱洋火之类,从前把香皂叫“胰脂油”,恐怕没有多少人想得起了。写个《童海拾趣》之方言篇,写几条方言出来大家回味回味,权当醒瞌睡。
努力推广普通话,走出渠县闯天下。
嗯哪:哦。 哦嗬:有点儿惋惜 。 劳慰:谢谢 。 麻溜:动作快 。 朗埃:怎么回事 。见边:与人方便。 歪杆儿:很凶。 呢歪、那歪:这个、那个。 恁埃、浪埃:这样、那样。 恁儿个、门儿个:今天、明天。 呢号儿、拉号儿:这里、那里。 妖艳儿:有点儿出格的意思。 懵子团:指年幼不懂事。尖脑壳:被戴绿帽子。 闺儿子:未婚生子。 贼娃子:小偷 。 棒老二:土匪。 卖瘪瘪口:哭。 打死巴锤:不与人方便。 淡话婆儿:小姑子。 狗儿麻汤:很杂乱。 毛焦火辣:急躁。 流二麻汤:拖泥带水。 汗巴水流:汗水多。 鼻淋口水:流鼻涕,流口水。 傻皮日撮:憨样。 卖麻豌豆儿:掉眼泪。 打喏吧堂:说话不利索。 吹牛、嗨皮、冲壳子:说大话。 跶匍爬:摔跤。 塞屁眼儿:吃饭。 吃哏笼心肺:吃独食。 屙痢巴子,打标枪:拉肚子。 沙牛,草狗,窝猪:母畜。 牵窝,走草,靠春:牲畜交配。 屎屁眼儿拉沙的:莫名其妙。 偷冷饭的,垫屁股的:戏称小叔子。扒灰佬儿,烧火佬儿:戏称娶了儿媳妇的男人。
糗事篇
说说儿时那些糗事,那些哈宝儿事。
调皮捣蛋的孩子都有那么点儿小聪明,幼时呢,大人们说他们是“懵子团儿”不懂事。有个十岁八岁的就叫他们“天棒锤儿”、叫他们“孽障棒儿”、叫他们“哈宝儿”。其行为属于“天得很”、或“孽得很”、或“哈得很”,这些淘气鬼让家长们既喜且怒,很是无奈,少不得打了手板儿又打屁股。
隔壁二毛和三娃是“两个包谷不零卖”的一对小伙伴儿,三娃比二毛大几个月要瘦小一些却机灵一些,二毛虽“五大三粗”憨头憨脑但呱唧可爱,且经常欺负三娃,令三娃出了洋相又受尽了苦头儿。没办法呀,打不过他噻。但毕竟是小孩儿不记仇,鼻涕眼泪没揩干净就又和好了。三娃聪明呀,表面上嬉皮笑脸唯唯诺诺,却在心眼里策划着伺机报复 。
那年头大集体生产,在边远地块儿都备有简易粪坑,闲时堆点儿干粪什么的,老天下雨储水泡着。这天二毛三娃都来这片山梁放牛,二毛饭量大又老是拉屎,没那么多讲究,二毛弓着个光屁股蹲在那粪坑边上。三娃暗喜,心想这机会终于来了。抱起一个石头坨坨,雄赳赳地站在粪坑后坡坎上,鼓起瘦脸蛋儿上涨红的腮帮子,伸直那根儿黄花未开般的指头儿,问二毛怕不怕他,问二毛还敢不敢再打他,如果胆敢反抗就把石头扔进粪坑里。二毛这个急呀,提裤儿跑是来不及了,当怂包儿吗又不甘心,硬撑吧也不合适。看那三娃架势是真要扔石头的,弄一身粪臭可不好玩儿。二毛鼻子一“哼”,非常不情愿地结束了这份尴尬。
这二毛也不是省油的灯,哪样哈事儿做不出来。三娃家自留地边边儿上一根南瓜藤儿,结个南瓜如升子般大,恰好跺在二毛家自留地背坎坎的石墩上,青洼洼地长势喜人。二毛悄悄地偷出家里剥窝笋用的草叶形小刀,绕那南瓜肚眼儿一溜烟掏了个拳头般大一坨瓜肉下来 ,那粘呼呼的瓜液还冒泡儿呢。再用手抠出些瓜瓤落个小坑,扒落裤子,把个圆墩墩儿的屁股凑近那小洞,在那个年代,或许是迄今为止,二毛绝对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享受全球第一流品牌,第一流卫浴设施,在最环保的,最原生态的马桶上酣畅淋漓地快感一回的第一人。盖上掏落的那坨瓜,奇迹般地粘和上了。直到南瓜成熟,三娃妈妈背回又大又老的、圆溜溜的、黄灿灿的、鼓起瓣瓣儿的、后来被扔掉了的那个大南瓜后,二毛很是歉意地告诉给三娃,他是如何如何地为南瓜施过肥,而且隐瞒至今的小秘密。
这两宝贝也够折腾的,换着花样逗乐子。那年代或许十岁八岁都还没上学堂呢,老人说的“反正二天都是打牛胯胯,读不读书又啷哎”。成天要么牵个牛儿,要么背个草背篓儿。少不了爬上竹子掏个麻雀蛋儿,搅浑滚牛凼的水摸个鱼儿虾米儿。光个脚板儿,花个脸包儿,男孩子嘛,是那千烦千烦的。
一次三娃走人户回来,二毛笑咧咧的迎接三娃。只见三娃右手挣脱裤腰带从屁股那儿握个拳样抽出来,捂住二毛鼻子,丫开手指,一股强烈的屁臭味冲进二毛鼻孔、灌入二毛喉管、落到二毛肠胃里。二毛那个恨呀 ,仅两天不见,还有点儿怪想怪想的,刚见面就揍他也不合适,真个应了“好心没好报”哦。
二毛一见便知,礼尚往来,相互回敬,也无休无止地扩散蔓延,童趣常有,笑话常留。